散文——心靈的謳歌
時間:2021-10-20 11:41:13 來源:勤學考試網 本文已影響 人
我們是年少的少年,和許多少年,而早年的少年肯定已不是少年了,但想象中還是如舊。下面勤學考試網小編準備了散文——心靈的謳歌,希望大家喜歡。
院子的角落里種了一株藤蔓,一條藤蔓順著屋子的墻壁向上爬行,爬向屋頂,在屋頂蔓延開來。
努力爬向屋頂的藤蔓,是屬于所謂的“爬山虎”一類的蔓性植物,既然是植物,人類又給它一個動物的名字,可謂異想了,或許是出自行為上的觀察結果,不過我倒寧愿叫它“藤蔓”,至少名實相符。
最初它慢慢鉆出泥土,藤蔓的可愛嫩紅尖梢寫著大自然的喜悅與慈祥。
和風款款里可看見蛺蝶群舞,蜜蜂撩動花香;是燕子剪裁春天,是風箏牽住擎天的歡笑……。
一條條藤蔓爬上屋頂,在葉下孵卵著到來的夏天。我想到即來的夏天是由密密的小葉孵出來的,每一片葉上都是很豐富的陽光。很快,它愉悅地孵出了一串串的種子,藤蔓的種子被包裹在小小的圓形之間,圓形的一串串藤蔓的后代,在伸長的藤蔓的葉子底下,不停地滿足搖著翡翠,挨著陣雨之前的和風,搖落重疊不散的蔭影,和搖碎晌午的陽光,和搖過夜晚的滿天星斗,以及搖出后來的紫紅,從這些紫紅上面,可以清楚知道夏季即將來臨。
最近酷熱而又少陣雨。我每天都發現幾只壁虎爬在上面,把一條長長的藤蔓當作爬上屋頂的一架軟梯了。
這中間產生了兩個印象,壁虎努力地順著藤蔓向上爬,藤蔓順著墻壁也往上爬,都是為了爬上屋頂,屋頂肯定是兩者一致的向往。夜晚,螢火蟲吃掉了藤蔓的許多葉子,被吃掉的葉子,在宛如魚鱗的圓形上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缺口,甚至只剩下一些細長曲折的葉脈,這些葉脈像是盤踞在地球表面的道路,和一柱藤蔓的道路。
忽然想到一柱藤蔓的野心,可能在企圖繞住地球,或者妄想脫出地球。無如長長的一堵墻,肯定也只是一堵墻,藤蔓只能努力攀上屋頂,在屋頂上徘徊。
每年接近夏季之后,爬在墻上的藤蔓,一層層翠綠,可愛的葉子開始變色,開始禿落。留在上面的是涼涼的風與疏疏的雨滴。
在隱密角落的蟋蟀叫聲中,一粒粒黑色的種子又回到了泥土。
不過,我卻相信有一種叫“爬山虎”的藤蔓植物,是順著大自然的安排,在墻壁與別的物體往上爬的。
在昏黃的燈下,盤踞著濃濃的子夜。
在子夜,我從李商隱的“錦瑟”中走出來。
剝落窗外的半圓月,撥動而來的是一片和風的聲音。風來自遙遠的銀河,銀河之河有水無?水中已沉進了白云的臉,白云的臉對著晨間窗上的一張帆,屋子便如樓船了,于是帆揚著汩汩的水聲,一道道的水聲,又撥出一道道急促的弦。
我發覺一盞燈,也流淌著汩汩,汩汩的燈光里流出來古代,也許燈也是古代的遺老,至少它們的祖先定居在古代,其實我們的身上肯定也隱藏著若干古代血管里的血液來自古代;子夜濃縮成高單位的靜寂,脈搏變調成敲過長街的響板。
對這樣的一個夜晚,我應試著用什么態度去相對呢?無聊地一口口吸著煙,吸進一口就吐出一口,在一吸一吐中成一片虛無。吸煙原是一種很難解釋的虛無,或許我們從虛無中明白真實,于是煙也成了一種哲學。
虛無的一口煙,在燈光里彌漫著云霧,在波譎飄蕩的云霧里是黃山,是華山,是不識真面目的廬山,我就如身在古老峰下了。夜也卷起沸沸的松濤,在松濤轉折處有寒山的細雨,和禪杖的一聲聲敲落,禪杖敲過濕濕的林間,進而敲出一路的篤篤。
然而一定神,只是一次夜讀,只是飛奔在稿紙上的一群黑字。
夜讀窗外的圓月,微笑地望著已將來臨的夏季,在溫馨地向人們眨眼。
子夜被擠成狹長也擠到了燈下,燈下橫著豎著一排斜斜的籬笆?;h下黃菊燦燦。
我愉悅地伸出手,伸向燦爛的盛會,伸向華麗的魏晉以及伸向更久、更久之前……
可是,住進掌中的卻是不停地搖過窗子的和風。
深夜,無端地想起一些人,于是仰頭望著天空。
天空變成了一張張的臉。
是的,一張臉就是一個人和一個名字。一張臉和一個名字都連在一起,一個名字必定有一個人,這種分不開的關聯性,可以列成一個不變的公式:
人-臉-名字,或者是:名字-臉-人。
天空出現的臉一張又一張,我就開始去想他、她們的名字或那些人;然后又去想相識之初,在什么場合相識的?又在何種情況下相識的?可是又多了一種可想了,想一處地方,有時也從一個地方想到,另一些人的臉和名字,想就是如此地不可解和由不得自己。
然而人間事情有多少可解和完全能由得自己呢?請問您,您人生的第一步是如何跨出的?您能肯定地回答與好友分別后日后一定能在碰面聚首嗎?您有多少以前曾到過的地方,日后有機會能再次旅行嗎?也相信您會忽然之間發現您走的道路并非是您想走的,您到達的方向有時也不是你預期的方向,在某種情況下,您不過不自覺的進行著隨波逐流,而且往往無法再回頭。
在我們的身上有許多這類無奈,而無奈也正是人生的一部分,當這些無奈留在我們身上時,最后只有結束于悵惘。
突然覺得一張張臉在天空旋轉,轉成走馬燈的形狀再轉成忽隱忽現。
幼時,回憶起好友是最為活躍的,他半裸著身子充分顯出富有生氣的童年,我們潑著溪水,有時穿上學生制服,跨著腳踏車飛馳笑逐顏開地穿過一座座的木橋。記得橋邊的河灘上正在進行露營嗎?草地上排著十幾個三角形的帳篷,用童軍棍架一座瞭望臺,和對岸的另一隊打著旗語。
我們是年少的少年,和許多少年,而早年的少年肯定已不是少年了,但想象中還是如舊。
是的,如舊的臉之外的另一些臉與蘋果顏色的臉。笑起來頰上浮起淺淺酒窩的臉,酒窩的臉在紅了的楓林、紅檜、鐵杉的樹下,附近紅紅的楓葉在薄暮里冉冉地飄落……。
我們手上留著三枚楓葉,在第二天壓進了我案頭的書頁,從此這三枚已被壓成扁平的楓葉,已魔術似的變成了一張時時走出來的臉了。自然還有更多的臉,這些臉往往不按程序的走出來,甚至在不斷的擴大,進而布滿了整個晴空。
這些臉的來歷大概如此,或者也可以說我們的一生都是無數張臉的拼湊,最后也很自然的必須分開。
于是,有道不盡的離離合合,而且一張張的臉往往也是一段段的故事。
可能真是故事,肯定有多少臉就有多少故事。
有的人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了,大概所有的臉到最后都想和名字一起慢慢地淹沒,多半名字和臉和人一起淹沒。